Singleye大魔王

【Kylux】The Snows of Starkiller

甜的垃圾!太赞!

弦酒:

  Star Wars TFA Fanfiction


  Kylo Ren x General Hux


  PG-13/ Violence/ Angst




 


  Hux仍能依稀感覺到指尖上殘存刺痛的寒意。


  他的母星沒有雪景,但長年待在學院和星艦上,家鄉的樣貌在年幼的記憶中也僅剩模糊的殘影。弒星者基地不同,總披著一層白紗,終年酷寒,偶爾踏上地表,靴子陷入雪中,步行一會兒後,腳趾便開始變得冰涼,冷意也透過皮製手套,從指尖緩緩蔓延而上。


  Hux動了動手指,試圖驅走寒冷的刺痛,但他愈是渴望擺脫,幾近凍傷的感覺便如蛆附骨地更加深入。


  他看著遠方明亮、張狂的瀰漫星雲,最高領袖宣布下一個指示之前,他們短暫停留在原地。弒星者基地爆炸後,行星迅速坍縮崩毀,不像眼前的超新星留下了擴展的殘骸,弒星者在宇宙中爆裂,僅是一個短暫而熱烈的光點,盛大宣告他的失敗。


  「將軍。」


  Hux轉過頭,Phasma連同兩名風暴兵站在他身後,他甚至沒察覺他們的腳步聲。


  「指揮官。」


  「將軍,這份名單列出了新徵召的風暴兵,按編號排序,需要你的授權才能生效。」


  Hux接過平板,他的指頭仍然在抽痛,但他穩穩抓住了平板的一角。他低下頭,頸椎連至後腦的部位一陣銳痛,他僵住幾秒,視線模糊後又重新聚合,他注意到平板的螢幕一片黑暗,惱怒地甩了甩手,這才突然意識並非平板的問題,他看不見任何東西,模糊中他聽到Phasma和其他人的聲音,有東西從他手中滑落,接著什麼也聽不到了。




            ◊ ◊ ◊


 


  「記住你的失敗。」


  「是的,最高領袖。」Hux低頭回答,他盡量保持聲音沉穩。


  「記住你的懲罰。第一軍團不要失敗者。」


  Hux來不及反應,一股力量粗暴地闖進他的腦中,他抵抗不了疼痛和暈眩,往前跪倒在地,他的神情驚懼,嘴裡流出痛苦的呻吟。Hux伸出雙手在地板上徒勞耙抓,身體突然控制不住地發抖,指尖一陣陣刺痛,他收緊手指,發現自己抓了一把混著松針的髒雪,泥土陷入指縫中。


  Hux抬起頭,他摸了摸肩膀,長大衣不知道落在何處,他現在好需要大衣,該死的弒星者基地正在下雪,雪花飄在他頭頂和肩上,融化後又濕又冷,浸透他的制服,順著後頸滑進衣服內,激起無法抑制的冷顫。他握緊拳頭再放開,眼見關節泛紅,過不了多久他的手指就要凍傷了。


  基地一陣劇烈搖晃,遠方的樹叢唰地紛紛崩落到地面下,引起混亂的巨響,揚起大片塵土。Hux四處張望,看到不遠處散落血跡,他艱難地跑過去,幾次差點因為凍僵的身體不受使喚而摔倒。


  「Ren!Ren!」他大聲叫喚,但林中只有他嘶啞的聲音和山搖地裂的轟鳴。


  步行了一小段路後,Hux失去了鮮血的線索,但落雪尚未蓋過腳印,他沿著足跡跑出松林,終於來到一處空曠的雪地。第一軍團的穿梭機停在筆直的正前方,還得再跑上一段路,風雪中他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蹣跚走向穿梭機,手中的紅色光劍沿著雪地拖出一道燒焦的黑痕。


  「Ren!」Hux朝他大叫,喘著粗氣趕向前方。


  對方的腳步停頓一下,隨即頭也不回走進穿梭機內,艙門關上後立刻緩緩升空,兩旁機翼降了下來,準備離開弒星者基地。Hux最後一次抬頭大吼他的名字,他知道Kylo聽得到,他總是能聽到他的呼喚,他只是不回應。


  Hux在空地中間停下腳步,神情絕望又不敢置信,基地再度劇烈震盪,爆炸的聲音四起,他往後摔進雪中,手指緊緊抓著雪和泥土。他看著穿梭機離他遠去,直奔停泊在宇宙中的定局者號,有個聲音在腦中竊竊私語,嘲笑他的失敗,頌揚Kylo的背叛,直到他隨基地一起消亡時都沒安靜下來。




  第一軍團不要失敗者。


  Hux躺在地上,花了一些時間才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,他感覺臉頰有些潮濕,抹了一把發現是半乾的鼻血。最高領袖揮手,讓他回崗位上。他站不穩,幾次差點栽倒,但他太渴望逃離Snoke的掌控,憑著意志的強撐飛快走出大廳,回到艙房內嘔吐。他休息了一會兒,等待暈眩感消失,鼻血終於止住後,他又回到工作的循環裡。走回艦橋的途中,他的掌心還有握著雪的錯覺。




            ◊ ◊ ◊


 


  Hux醒過來,視線緩慢對焦,天花板照下的白光令他頭痛,只能掙扎著轉過頭躲開光線。他意識到自己在醫療灣,一旁的機器監控著生命指數,他的手臂接著細長的管子,連通一瓶淺藍色溶液。Hux起身坐在床沿,他滿臉倦容,伸手試圖拔掉輸液管,但機器人發出警告的聲響,引來醫療官的注意。


  「將軍,那只是營養瓶,我們檢測到你營養失衡,這能幫助你恢復體力。」


  「我要回去工作。」Hux單手整理頭髮,把碎散的瀏海往後撥。


  「長官,你不能回到艦橋上,你需要休息。」


  「我有工作。」他盯著醫生,雙眼隱隱泛紅。


  「長官,你已經值了β班次,四個小時前你就應該下崗了。報告上指出近期你時常超時值班,多次錯過用餐的時間,你得調整作息,各項生理指數才能恢復水平。」


  「你沒聽懂我的話?」


  「Hux將軍,請不要為難我。你需要施打營養液,然後休息幾個小時,否則你會再次昏過去。我想你不樂見如此,其他人也是,將軍,第一軍團需要你。」


  醫療官的話安撫了Hux,他停下拉扯輸液管的動作,安靜躺回病床上。他閉上眼試著休息,但無法入睡,他命令機器人把光線調暗,他的眼睛酸澀,受不了這樣的刺激。




  Hux堅持返回自己的艙房,他保證兩個班次內不到艦橋上值班,同時拒絕任何人護送。醫療官給他一瓶藥,標示睡醒後、用餐前服下,如果有不良反應,得盡快回醫療灣檢查。Hux披著大衣離開,他腳步虛浮,卻仍挺直身板,經過的風暴兵朝他行禮,他也擺出嚴肅的表情回應。


  Hux回到艙房,脫下大衣和手套,他先到浴室裡洗臉,看著鏡子裡的模樣,他明白醫療官的疑慮和堅持,他看起來太糟糕了,雙眼充血、唇色泛白,他的膚色已經很淺了,此刻連活人僅有的血色都褪盡。


  艙門滑開,Hux以為是機器人送來餐點,但沉重的腳步聲和透過面罩的呼吸揭示了來者的身分。Hux待在浴室裡,門沒有完全拉上,臥房的光線昏暗,浴室較明亮,他反而看不見Kylo在哪裡。


  「我聽說你在艦橋上昏了過去。」Kylo說。


  「你怎麼知道?」Hux低頭看著水中的倒影。


  「我的屬下通知我。」


  「他們應該管好自己的嘴巴。」Hux關掉浴室的燈,走到衣櫥前換下制服,「有事嗎,Ren?」


  「你以前也超時工作過,但從來沒有昏過去。」


  Hux把制服扔在地上,突然有些惱怒,他的頭還在隱隱作痛,不確定是昏倒時撞傷,還是他的身體快崩潰了。


  「我不想談這個。」


  「Hux,你太瘦了。」Kylo看著他的裸體說,「你還從醫療灣拿了藥回來,你在搞什麼?」


  「噢──閉上你的嘴,如果你只是來這裡戴著頭盔發牢騷,現在可以滾出去了。」


  「你有睡覺嗎?你這個工作狂。」


  「如果你還記得基地發生了什麼事,有人得他媽的收拾整個殘局──包括你搞砸的部分!還有,在我的艙房裡把那頂該死的頭盔脫下來!」Hux朝他咆哮,洩憤似地踢了一下地板上的衣物。


  「我搞砸的部分?」Kylo突然提高音量,大步走到Hux身前,以變造後的機械聲質疑他:「你可別忘了基地是你負責建造的,將軍,你也搞砸了。」


  Hux幾日以來的蒼白臉色,終於在這一刻被Kylo的羞辱逼成了淺紅,他緊緊抿著嘴唇,用力捏緊了手指。


  「把那鬼東西脫掉。」


  「這不是鬼東──」


  「被那個撿破爛的女孩打敗後就沒種露臉了嗎?我說過在我房間裡不准戴著頭盔!」


  「閉嘴,閉上你的嘴──」Kylo狂怒吼叫,箭步上前掐住Hux的脖子,把他舉離地面,向後釘在牆面上。


  Hux用盡力氣掙扎,但Kylo的原力牢牢鎖住他的四肢,無法反抗的情況一如那日最高領袖睥睨看著他躺倒在地的無助。


  Hux的臉頰脹紅,他的頭更痛了,手指又感覺到埋在雪中的寒冷,逐漸變得麻木,他急遽跳動的心臟無法將血液送到指尖,他回到被白雪環伺的剎那,他要凍傷了,Kylo要離開了,他要死了。他要死了。


  Kylo注意到Hux的神情由憤怒轉變成恐懼,最後一片空白,他急忙放手退開,收回原力的桎梏。Hux向前摔在地板上,面朝下趴著,沒有動靜,一聲不吭。Kylo接近他,蹲下把人翻過來,他用手觸碰、探測,Hux還有心跳,但他停止了呼吸。


  「Hux?」Kylo輕拍他的臉頰,「呼吸,你快缺氧了。」他將手臂繞過Hux的後頸,把他扶起來,但對方沒有任何反應。


  Kylo開始慌張起來,他大聲叫喚,來回搖晃Hux的肩膀,最後用力掌摑他的臉頰,才終於聽見一聲長而痛苦的抽氣聲,緊接一陣劇烈的猛咳。




  Hux虛脫地躺在Kylo腿上,閉著雙眼調整呼吸,一隻手在脖頸上輕輕揉按,試圖舒緩被掐出來的瘀青。Kylo低頭看著他的臉,Hux出了一身冷汗,額頭泛著濕潤的水光,他的顴骨比上次見面時更加凸出,眼睛底下泛青。


  Kylo把手放在Hux額頭上方,沒有實質觸碰,他只需要用原力進到Hux腦子裡,找出對方出了什麼問題。他審問人犯和俘虜時很粗暴,但此刻如同探索著未知星域的飛船一樣謹慎,他放緩力道,流水般滲入Hux的思緒。


  他聽到Hux夜半的抱怨,在床上輾轉難眠,受幻象和夢魘所苦;他感受到Hux面對失敗的頹唐沮喪,還有受Snoke召見時的惶恐;他看到弒星者基地的崩潰,看到自己乘著穿梭機離開的身影,Hux指尖的寒冷和絕望也傳到他腦中,那是他收到的最後一個畫面。


  「你在幹什麼?」Hux嘶啞地問,他的喉嚨受傷了。


  「Hux,Snoke對你──」


  「你們都這樣,喜歡不經允許就衝進別人腦子裡亂攪一通,我快被你們逼瘋了。」他嘲諷地說。


  「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

  「你現在知道了。」


  Kylo點頭,他輕輕擦去Hux額頭上的冷汗,環過他的肩膀,把人扶起來帶到床上。Hux拉過輕薄的被子蓋住身軀,Kylo取來一杯水,抬起他的頭讓他喝下一些。


  「把頭盔脫掉。」


  「我不想。」


  「脫掉,我想看你的臉,不然你就得離開。」


  Kylo發出惱怒的呻吟,透過變聲器聽起來卻有幾分滑稽。他慢吞吞地拿下頭盔,放在床角邊,他側過頭看著地板上凌亂的制服,故意避開Hux的方向。


  「轉過來,我說過我想看你的臉。」


  「但我不想讓你看見。」


  「為什麼?你他媽都把我腦子翻遍了,我還不能看你的臉?」


  Kylo皺著眉轉過頭,他的右側臉頰有一道淺淺的疤痕,一直斜切到右眼上。Hux看著那道疤,他記得好清楚,那日他下了穿梭機,跑進樹林間找尋Kylo的蹤影,他循著血跡找到人,支撐著他左邊的重量,一路狼狽地跑回穿梭機上。


  Kylo流了很多血,他把制服割成條狀,纏在他腰際的傷口上。他對風暴兵吼叫,要他們立刻把Kylo送到醫療灣,也通知了醫療官準備好巴克塔箱。他當時很激動,Kylo失血過多昏了過去,也許他不願承認,但多數人把那種心情稱為害怕。


  他記得每一個細節,但Snoke強迫塞進他腦袋的幻象,卻也痛苦得彷彿真實經歷。Hux睡不著,他以為超時工作可以解決問題,只要累到一個臨界點,他就會不作夢,但他仍然屢次夢到Kylo離他而去的殘影,還有弒星者攫住他身軀一同毀滅的熊熊火光。




  「疤痕很淺。」他低聲說。「一登艦後,我要他們立刻把你送去治療,所以疤痕不深。」


  「我討厭這道疤。」


  「因為它代表你被擊敗了。」


  「閉嘴。」


  「你就是被打敗了。」


  Kylo表情僵硬地瞪著他說:「你也失敗了。」


  「廢話。不然Snoke幹嘛搞爛我的腦子。」


  「你的大腦沒問題,只是受到原力影響。」


  「我幾乎快搞不清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我睡不著,我快要瘋了。」


  Kylo伏低身軀,圍巾和披風滑落下來,輕輕覆在Hux的胸口和肩膀上。


  「我不會拋下你。」他看著Hux,嚴肅又認真地說。


  Hux嗤笑出聲,原想說些尖酸刻薄的話,卻在對上Kylo明亮而真切的雙眼後吞回肚內。


  「你無法保證。」


  「我可以。」


  「Snoke視我為一顆棋子,他隨時可以讓你拋下我。」


  「他不行──沒有人可以。」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。


  Hux嘲諷地哼了聲,擠出一個虛弱又難看的笑容。


  白癡,我也一樣,他想,沒有人可以說服我把你拋下。


  他不知道Kylo聽見了沒,有時他思緒太激動,Kylo就會聽到,但也許他沒聽見,不重要,這是他對自己說的話。


  「閉上眼。」Kylo輕聲說。


  「我睡不著。」


  「我可以中和Snoke的影響,真的。」




  Hux依言闔上眼,一會兒後,他在被子下輕輕顫抖起來,纖長的手指陷入床單裡,彷彿正用力抓握著什麼東西。Kylo在他身邊躺下,原力在周身流動,他的掌心輕貼著Hux的額頭,讓彼此的思緒連通。


  即使不願回想,Kylo也同樣記得那日所有的細節。Hux架著他往回跑,他們差點來不及逃離,但Hux沒有放手,他把Kylo抓得很牢,一上機便割破制服,為他纏住傷口止血。失去意識前,他一直看著對方沾染血跡的臉龐,Hux的思緒很雜亂,像各種頻率的波段交錯在一起,他很害怕,很生氣,他真的好在乎Kylo。


  Hux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這樣深切關懷的人。如他先前所說,沒有人能令他拋下Hux,現實或幻象,過去或未來,他都會在機艙門前回頭。他還要完成未竟的偉業,他們會一起逃離弒星者基地,一起面對失敗,一起重整旗鼓,一起推翻新共和,一起統治銀河。


 


  Fin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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